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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方北方.7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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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.

他们在上海待了几天,春节期间的上海,反而比平时要冷清,吃饭逛街或是看电影,没有节日气氛,总觉得没什么意思。离开学还有十几天,范丞丞问他要不要去旅行。

要哇,想去欧洲或是日本,但临时办签证都来不及了,两个人趴在地上挑了些可以落地签的小岛,最后订了去苏梅的机票。


苏梅岛相对于其他几个热门小岛来说,没有那么多旅行团,背包客也不算太多。找了一个带私人海滩的酒店,游泳玩水,吃吃喝喝,看看落日,时间很快就过去了。


朱正廷说他上一次在海边,还是小时候全家一起去三亚。那时候他才几岁,根本没有留下多少记忆。八九岁的时候他就南下去广州学跳舞,后来又辗转去了上海,再也没有好好地旅行过。

范丞丞觉得他好可怜,想着以后一定要带他去很多很多地方旅行,但又想到自己将来真正入了行,这个想法恐怕很难实现,只好改口说,“以后有机会,你一定要多出去走走,去看看外面的世界。”

朱正廷扑上来打他,“你这么一说,好像我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!”

范丞丞乘机抱住他的腰,“不土,不土,你最洋气。你见过这么帅的土包子吗?”

他的宝贝只穿了一条泳裤,皮肤被晒成漂亮的象牙色,薄薄的肌肉裹住全身,他又不自觉低头看看自己苍白的肚皮,下决心要好好练一练。

至少,早上起来早一点跑跑步吧。

但隔天早上,两个人还未醒就在床上闹,谁还记得跑步的事。


元宵节的前一天回的上海。

两个人都是正月十六开学,本来打算各自请几天假索性在海边再浪一阵子,朱正廷说姐夫要来上海拿车子顺便一起过节,两个人才匆忙回程。


姐夫和他们同一天到了上海,同行的还有姐姐,以及刚上幼儿园的外甥女。

朱正廷问他元宵节要不要一起吃饭,反正他也是一个人在上海。

“好啊。”范丞丞随口应了,之后又突然惊觉,“那不是要和你姐姐姐夫碰面?”

“对啊,怎么了?”

他心里当然是忐忑的,他已经不是打完球洗个澡就可以轻松去同学家吃饭的身份和年纪,见家长,这三个字有点沉重。

“那我去订个位子,你姐他们喜欢吃什么?”

“不用了,他们都弄好了,直接过去吃。”


他说的轻松随意,谁能想到,姐夫订了个会员制旋转餐厅的超豪华包厢,四个人加一个孩子,围着直径几米的圆桌,都看不到彼此的盘子。

朱正廷正抱怨水晶桂花糕太甜,姐夫敲了敲桌子,他才放下筷子,瞅了一眼正襟危坐的范丞丞,“姐姐,姐夫,这位就是我跟你们提过的范丞丞。”

“好,好……”姐夫盯着范丞丞,“比电视上瘦很多。”

“……是有瘦一些,正廷他有监督我减肥。”他犹豫着怎么用词才会听上去不那么暧昧。

“对,我有陪他跑步!姐夫,你家里的宽屏电视会把人拉扁,看起来总是显胖,过两天我给你换曲面的吧。而且,你知道吗,他们表演系对身材和体重要求非常严格,丞丞已经很瘦了,不要这样说他。”

姐夫被他怼到开不了口,笑了出来,“我只不过随口说他比荧幕上瘦,你说这么多句!”

“我说的都是实话。”

姐姐见两个人又要吵闹了起来,忍不住发声,“……好了,吃东西吧,贝贝不在家,家里冷清了好多。”

范丞丞也跟着笑了起来,“他真的很吵。”


一顿饭没有想象中那么难熬,送走姐姐姐夫,范丞丞立刻问他,“你在家都是怎么提到我的?”

“说你是我认识的大明星。”

“你好好回答!”

“我就是这样说的啊,不然呢,说是我的男朋友吗?”


此时他俩正在路边等车,范丞丞站在斜后方,默默地盯着他的后脑勺看了一会儿,凑过去从后面搂着他的肩膀。他比朱正廷高了几厘米,手又长,微微踮脚,就能把他整个人罩起来。

他很喜欢这样的感觉,在车水马龙的夜上海,普通的路边,像普通人一样,黏黏糊糊,抱着取暖。


“哎,你还记不记得,去年暑假的时候,你一个人在寿宁路吃夜宵?”车一直不来,范丞丞贴在他的耳朵边,开始絮叨往事。

“……嗯”

“当时你穿了件普普通通的白色T恤,破洞的牛仔裤,喝多了摇摇晃晃的,我就站在柜台那儿看你,心想,这个腰啊腿啊真的是……”

“你还挺变态啊…”

“嗤,所以我不在的时候,你不许一个人待在外面。”

“你什么时候会不在?”

“我是说假如,假如懂不懂?”

“哦。”

“……朱正廷?”

“那你先答应我,你不能……”

“我答应你。”


车来了,停在他们前面,朱正廷打开后车门先钻了进去,范丞丞跟着挤在他旁边。

车子渐渐融入到巨大的车河中,司机紧紧盯着马路,不时有灯光快速扫进车厢,映在他们的脸上,随即又退到身后的空气中去。

他没有问他怎么知道约定是什么,我就是知道啊,范丞丞心里想着,去握他的手心。

不会放,谁舍得放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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